暮黎🍋

校園AU

「芥川——我們去看海——」

芥川龍之介聽到自己的名字被呼喚，不消尋找便步往窗邊，從三樓探頭往下看是白髮的少年坐在腳踏車座墊上朝他揮手，笑容堪比夏天的陽光還燦爛。
「白痴，正中午的你想被曬到脫虎皮。」
「嘿嘿，不覺得今天的海很藍嗎？」
毫無悔意，他也習慣了三不五時就被邀約去看海。他們的高中臨著海濱，海風吹來浪潮聲，綜合擱淺的蟬鳴，總讓正值青春的男孩子們躁動的心無法招架。反正也只是午休時間，偷得浮生半日閒，將生命浪費在美好的時光。  

 
芥川跨上少年的腳踏車後座，他轉頭確認他是否坐穩，然後溫軟地笑了笑。芥川用力地拍打一下他的後背：
「要就快去快回，中島敦。」
「閉嘴，你這個坐霸王車的。」
「是誰想要看海？」
他沒有再回嘴，往地面蹬了一腳，車子搖搖晃晃地起步，然後趨於平穩，溜出了教官鮮少注意的小門後沿著下坡路段飛馳。
正中午的陽光確實熱辣辣的，但畢竟只是六月初還沒到更加張狂鬧騰的季節，吹拂而來的風甚至有些涼爽。芥川瞇起眼眸，很快地大片的海藍便映入眼簾，前座的駕駛大聲驚呼：
「哇啊——好漂亮——芥川芥川你看！」
「我有眼睛，我看得到。」
無氣力地吐槽，原本雙手只是攀著他的肩膀，後來他猶豫一下，換成扶著他的腰窩。少年顫抖了一下，硬著頭皮裝作沒事繼續踩踏。但兩個人都心知肚明，這般不明顯的變化，對彼此來說已經是最親近的距離。  

當然正午的太陽沒有留情，礫石和碎砂都是滾燙的，他們沒有脫去鞋子，只是站在海邊遠眺海面、近觀浪起浪落。
浪潮聲像演奏一段弦樂四重奏，被浪帶滾動的砂響是大提琴，拍打上來的高音是小提琴，中段在海面上的起伏聲響就是中提琴了，四個聲部合音起來的美妙之處。
中島敦非常喜歡海，每一回邀他來看海都說一遍，然後發覺自己早已經講過了。
「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喜歡海，但是聽海的聲音讓我感到很舒服很安心。還有海的顏色很美麗，有時候是水藍色、有時候是青藍色、也有灰濛濛的時候。」
他深呼吸一口氣：「但每一種海我都喜歡，海真的很美呢⋯⋯」
他不覺沈溺其中，也許是被他興奮的情緒感染，喃喃開口回應。
「嗯⋯⋯真的很美。」
中島敦側過頭來對他微笑，他怔神看著他的笑容時，有什麼軟軟的碰上他的嘴唇，帶點鹹味。
他退開的時候眨眨眼，說：「『海は綺麗ですね』的意思，芥川知道嗎？」
他伸手牽起他的手，他注意到他的手正在發抖，他其實明白，但是沒有說出口。他擔心那只是他的一廂情願，他不敢將中島敦帶往沒有光亮的世界，他比誰都清楚被歧視、被斜眼對待的冷漠。
然而他向他說海很美麗。
他忍不住想笑出來，為了配合自己，這傢伙做了多少功課，用了多少心呢，得好好回覆才行吧。
他淺淺一笑：「嗯，很溫暖呢（暖かいですね）。」
中島敦眼睛一亮，激動地把他擁抱在懷裡，緊緊地收手不放。
「芥川——」
「白痴人虎，痛死了你給我放手！」

我深深地被你吸引。

有你在身邊，我感到很幸福。